马尔萨斯总结了葛德文和孔多塞的观点,认为核心问题是人类的未来到底是前景远大,还是徘徊于幸福和灾难之间。在证明自己的理论之前,他提出了两个公理:第一,食物为人类生存所必需;第二,两性间的情欲是必然的,恒常的。毫无疑问,这两个公理并非马尔萨斯的首创。斯图亚特在《政治经济学原理研究》中曾提出,一切动物包括人类增殖基本原理首先是生殖,其次是食物,生殖赋予生存,而食物则维持生存。休谟也早就提出,饮食男女乃是人类的本能。
接着,马尔萨斯提出了两个“级数”原理:“我的公理一经确定,人口增殖力,比土地生产人类生活资料力,是无限地较为巨大。人口,在无所妨碍时,以几何级数率增加,生活资料,只以算数级数率增加。略有数学知识的人,就会知道,与后一种力比较,前一种是怎样巨大。” 对比了这两个不同增长率的结果,马尔萨斯断言人口增长必然超过生活资料增长。
马尔萨斯承认的确没有足够的历史经验可以说明人口增长的最大潜能是什么,但是他认为美国是比较合适的例证,因为在那里,资源更为丰富,人们的行为更为纯粹,而早婚等抑制性因素比欧洲要少,美国的人口在25年中翻了一番,所以,马尔萨斯将每25年翻一番作为人口增长法则的基础。
接着,马尔萨斯又撇开美国,转而以英国为例说明生活资料增长中的算术级数原理。他认为,由于有尽可能优良的政策开拓了更多土地并奖励农业,这个岛国的生产物,在最初25年间增加了一倍,在第二个25年间,决不能假设生产物能增加四倍,其最大限度的增加额,也许可能与原生产额相等。像这样的增加,只要两三个世纪,就会使这个岛国的每一英亩土地,耕得像菜园一样。在第二版中,他又借用了土地肥力边际递减规律进行论证。他说,“我们可以完全有把握地说,在有限的地域里,土地出产的增长率必定是和人口的增长率有不大相同的性质的。人口的力量每二十五年由十亿增加一倍和由一千增加一倍是一样容易的。可是,要取得维持所增长的十亿人口的食物就断乎不会和取得一千人的食物同样容易了。人必然地为空间所限制。当全部的良田一亩接着一亩地被占完以后,食物的每年增加额必然要依靠已占有的土地的改良。这笔土地总基金,从一切土壤性质来说,都不会递增,而且必然会逐步递减。”
以此为基础,马尔萨斯得出了三个基本命题:第一,人口必然为生活资料所限制;第二,只要生活资料增长,人口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增长,除非受到某种非常有力而又显著的抑制的阻止;第三,这些抑制和那些遏止人口的优势力量并使其结果与生活资料保持同水平抑制,全部可以归纳为道德的节制、罪恶和贫困。
根据马尔萨斯的人口论,社会上出现的贫穷、大批失业人口的苦难是人口规律自然作用的结果,而绝不是“一切的政治法规和由来已久的财产所有制度。” 因此,“任何幻想的平等,任何大规模的农业条例,也不能除去这法则的压力,甚至要把它除去仅仅一世纪亦不能够。要社会上全体人的生活都安逸、幸福,而比较闲暇,不必悬念自身及家族的生活资料如何供给,那是无论如何亦不可能。” 所以,他极力反对当时英国实施的《济贫法》,认为这是一个供养贫民以创造贫民的措施,应该予以废除。
在第一版中,马尔萨斯认为只有增加死亡率,才能阻碍人口增长,使它和生活资料保持平衡。但随后在第二版中他修正了这种极端的观点,提出了通过道德抑制,即降低人口出生率来保持人口和生活资料之间的均衡比例。他在著作中多次提到劳动基金,认为工人的工资水平和生活状况随工人人口的增减而进退,劳动贫民的安乐与工资高低完全取决于工人的人口数量。这一理论后来一直被学者们沿袭并形成了工资基金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