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的确很重要，甚至它比技术更为重要。规则是人选择的，是在不断博弈和交易的情况下形成的结果。

罗尔斯是美国当代著名哲学家、伦理学家，他曾经讲过一个分蛋糕的故事：有一些人要求分一个蛋糕，假设公平的划分是人人均等的一份，什么样的程序会给出这一结果呢？我们将技术问题放在一边暂且不提，最明显的方法就是让一个人来划分这个蛋糕并得到最后的一份，其余的人都在他之前拿，他就会平等地划分这个蛋糕，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得到最小的那一份。

罗尔斯指出，只要人人都认为程序是合理合法的，其结果也应当被认为是合理合法的。上面那个故事说明程序正义是完全可能的，而且程序正义有两个基本特点：

1.对什么是公平有一个独立并公认的标准；

2.设计一种确保达到预期结果的程序。这个分蛋糕的故事被演绎成其他版本：分粥与分苹果的故事。下面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关于分粥的小故事。

曾有一个由7个人所组成的小团队，他们人人平等，然而同时又是自私自利的。他们想通过制度创新以解决每日的吃饭问题。要在没有计量工具或者有刻度的容器的状况下分吃一锅粥。大家发挥聪明才智，试验了许多种办法，在多次博弈之后形成了以下各种规则。

1.指定一人负责分粥，成为专业分粥人。很快大家发现，此人为自己分的粥最多，因此又换一人。然而，结果总是分粥人碗里的粥最多最好，权力造成腐败，绝对的权力造成绝对腐败的现象，在这碗稀粥中可以说暴露得一览无余。

2.指定一个分粥人与一名监督人，刚开始比较公平，可是到了后来，分粥人和监督人从权力制约走向“权力合作”，因此，分粥人和监督人分的粥最多。这一制度最终失败。

3.既然谁都不相信谁，干脆大家轮流分粥，一人一天。这样就等于承认了个人拥有为自己多分粥的权力，同时又给予了每人为自己多分粥的机会。尽管看起来平等了，可每个人在一个星期里仅有一天吃得饱并有剩余，剩下的六天都饥饿难耐。大家认为此制度导致了资源的大量浪费。

4.大家民主选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分粥。刚开始，这位品德尚属上乘的人还能够公平分粥，可是没多久，他就有意识地给自己与溜须拍马的人多分。这时，大家一致认为，不能放任腐化风气的败坏，还得制定一种新的制度。

5.民主选举一个分粥委员会与一个监督委员会，形成民主监督和制约机制。公平基本做到了，但因为监督委员会时常提出各种议案，而分粥委员会又据理力争。等到分粥完毕时，粥早就已经凉了。这一制度效率太低，也不合适。

6.对于分粥，每个人都有一票否决权。虽然有了公平，可是恐怕最后谁都无法喝上粥。

7.每人轮流值日分粥，可是分粥的人要最后一个领粥。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在这种制度下，7个碗里的粥每次都是同样多，就如同用科学仪器量过的一样。每个主持分粥的人都认识到，7个碗里的粥如果不一样，他肯定会不幸得到量最少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