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西对科学管理原理的质疑

霍克西调查是由美国劳资关系委员会组织进行的。罗伯特·富兰克林·霍克西(Rcbert Frankiin Hc Xie,1866~1916年)曾先后在康奈尔大学、华盛顿大学和芝加哥大学等多所学校任教,1914年被聘为劳资关系委员会特别调查员。受美国劳资关系委员会委托,由他主持,带领两名助手针对劳工问题的一般情况进行调查。该调查的目的是考察车间管理的所有制度,包括泰勒、甘特和埃默森的制度。调查的内容涉及安全与卫生、劳资关系、管理问题、劳工组织和集体谈判问题、外来移民问题等,许多方面都与科学管理相关。调查共进行了4个月,共调查了实行科学管理的35家企业,访谈询问了150人。访谈的对象主要包括三类:一是企业主;二是劳工领袖;三是管理专家。泰勒、甘特、埃默森等人都在被访之列。

在科学管理的理论方面,大家意见是一致的,都赞同霍克西的说法:“科学管理是一种旨在通过消除浪费、改进工程技术和生产方法、对产品进行公正的分配,以向顾客、工人和全社会的共同利益提供服务的由工程技术人员设计出来的体系。”但是,对实践和理论的关系上,认识却截然相反。在霍克西看来,任何公司如果将自己的行为称为“科学的”,那么该公司的行为就是科学管理;而在泰勒看来,如果在实践中违反了科学管理的原则和理念,那么科学管理就不复存在。

霍克西报告发现,科学管理在推行中产生了5个问题:第一,许多工厂只追求眼前利润,没有进行严谨的科学调查就采用了工时研究和奖励工资制,未能完整实施科学管理思想;第二,职能组织几乎没有建立,依然是旧式的直线型组织;第三,在科学地选拔工人方面只取得了很少的进展或根本没有进展。“工人的领导”几乎没有受到过培训,而且其经验和能力都值得怀疑;第四,工时研究不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而是受企业主追求利润的意愿支配,因而增加了劳动强度;第五,泰勒的差别计件工资制几乎未被采用,广泛使用的是甘特和埃默森的工资制,企业主往往随意压低工资率。由于这些问题,科学管理在推行中走了样,变成设计得巧妙的“赶快制度”和“血汗制度”,加速了工作的专业化,使工人束缚于单调的作业中,不利于工人的全面发展,也降低了工人就业的连续性和确定性,同工会运动和集体合同相违背。

在一个更广泛的平台上,霍克西试图调和工会与泰勒对于工业民主化所持的对立观点。泰勒认为科学管理是工业民主的精髓。他的观点是:强调劳资双方和谐的共同利益;工人个体受到激励并根据自己的努力程度获得报酬;纪律源于根据科学推导出的规律,而不是独裁的管理;对申诉和抗议的处理将依赖科学的调查和共同解决。而在工会看来:通过否认工人对设置工作标准及确定工资率和工作条件具有发言权,科学管理使管理层垄断了知识和权力;通过强调工人个体,科学管理使工人们产生了一种互相猜疑的情绪并破坏了工人群体的团结和合作精神。科学管理破坏了工会及工会向工人们提供的保护,而这又会影响到集体谈判的过程。霍克西得出结论说,只有通过集体谈判才能实现工业民主。他责备泰勒竭力将自己在机械厂的经验推广到所有类型和规模的企业,而且也指责效率专家向那些处于财政困境之中、强烈渴望改进绩效的雇主们兜售灵丹妙药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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